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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声剧本《统一病》

发布时间:2020-05-21 14:38:40
    这个段子是何迟同志在一九五六年写成的。作品末公开发表就被打成“仇视社会主义制度”的“大毒草”。何迟因此被划为“右派”。
    (甲是正害着严重统一病的人的弟弟,谁演他,他就叫谁的名字,比如今天演他的人是马三立吧。乙是甲的相识,姓名不详。)
    乙 哎,这不是马三立吗?
    甲 是呀。
    乙 这两年我怎么总没看见你呀?
    甲 我跟哥哥从前年就一块调到外地工作了,才调回来不多日子!
    乙 噢,怪不得这两年没见你哪,你好啊?
    甲 好!
    乙 你哥哥好啊?
    甲 我哥哥?
    乙 啊。
    甲 病啦!
    乙 哟!病得重不重啊?
    甲 重是不算重,反正两三年好不了!
    乙 哎呀!什么病这么难治哪!
    甲 你猜吧!
    乙 肺结核?
    甲 不是。
    乙 胃溃疡?
    甲 不是。
    乙 肋膜炎?
    甲 不是。
    乙 那我猜不着啦。
    甲 你不是问我哥哥得的什么病吗?
    乙 啊。
    甲 统一病!
    乙 (听着耳生)什么?
    甲 (把每一个字都念得很重)统,一,病!
    乙 统一病?
    甲 哎。他这种病是从统一这上头得的。
    乙 没听说过。病有从气上得的,吃上得的,冻着啦,热着啦,都能得病,没听说打统一上得病的。
    甲 我哥哥这个人哪,从一小儿,上学用功,在家干活,作风朴素,生活紧张真件么毛病也没有,不爱玩,不爱闹。
    乙 那爱什么呢?
    甲 就爱统一。
    乙 就爱统一? !
    甲 就拿花钱说吧,我哥哥花钱跟别人不一样。
    乙 怎么呢?
    甲 得花统一钱。
    乙 什么叫统一钱哪?
    甲 这是前三十年的事啦,那会儿还花铜子儿哪。
    乙 是呀,我也花过。那会儿铜子儿上头有带团龙儿的,有带小旗儿的,还有一种四川铜币——黄铜的,背面右十八个环儿。
    甲 我哥哥买东西,用统一钱——要花哪样的钱,都得花哪样儿的钱。
    乙 没听说过。
    甲 有一天,我哥哥想吃枣儿,门口正好来了个卖枣儿的。那会儿一斤枣儿卖二十个子儿。
    乙 十大枚,买去吧!
    甲 麻烦啦!
    乙 怎么?
    甲 我哥哥未曾买枣儿,得先在家里挑钱。
    乙 挑钱?
    甲 对啦。把家里的铜子儿都拿出来,编组!
    乙 啊?铜子儿编组!?
    甲 哎,编为团龙儿、小旗儿,十八个环儿的三组。
    乙 那干嘛哪?
    甲 为的是挑出十个统一钱来好买枣儿。
    乙 真特别。
    甲 赶巧啦,那天我们家里就剩下了十九个大铜子儿,九个团龙儿的,六个小旗儿的。四个十八个坏儿的,哪一组都凑不齐十个。
    乙 噢,不管什么样钱,拿出十个铜子儿就买去吧!
    甲 没法儿买!
    乙 怎么哪?
    甲 铜子儿不统一呀!
    乙 那怎么办呀?
    甲 我哥哥拿了一个带小旗儿的钱,找同院街坊老太太换一个团龙儿的,凑齐十个团龙儿的铜子儿,才买的枣!
    乙 这不是折腾吗?
    甲 我哥哥出门儿买枣儿,他买枣儿跟别人买枣儿不一样。
    乙 怎么?
    甲 挑得仔细。
    乙 对啦,得把有虫儿的,裂了缝儿的都挑出去。
    甲 哪儿呀,他一个儿一个儿地挑。
    乙 捡大个儿的挑?
    甲 捡一边儿大的挑,不但每个枣儿的大小得一样,而且每个枣儿的分量还得统一。
    乙 分量还得统一?
    甲 比如说,一个枣儿一钱重。这一斤枣儿都得是一钱重一个。
    乙 一钱一呢?
    甲 不要。
    乙 九分九呢?
    甲:也不要,多一点不要,少一点也不要。
    乙 没听说过。
    甲 卖枣的拿着秤,得一个儿一个儿地约,十个枣里也未必能挑出一个够规格的,我哥哥从中午十二点挑起,直挑到夜里十二点。
    乙 挑完啦?
    甲 才挑出二十七个来。
    乙 这叫什么毛病!
    甲 最爱统一。这是小时候儿的事儿。
    乙 人一大了,毛病也就改了。
    甲 哪儿呀,我哥哥今年四十二岁,毛病更厉害了。你要到我哥哥家里这么一看啊,完全统一。我哥哥家里六口人。我哥哥、我嫂嫂,四个孩子。老大十七,老二十四,老三九岁,老四是个小闺女儿,今年才三周岁半。
    乙 整六口儿。
    甲 六口人都穿一样的衣裳。我哥哥最爱蓝颜色,全家大小不分男女,一律是蓝制服上身儿,蓝制服裤子,蓝帽子,蓝球鞋,蓝袜子,蓝衬衫,蓝围巾,蓝手套。
    乙 那么别扭呀!
    甲 统一呀。你往屋里一看,蓝墙粉刷的墙,蓝桌子,蓝椅子,蓝箱子,蓝柜子,蓝茶壶,蓝茶碗,连电灯泡都是蓝的!
    乙 那多费眼睛啊?
    甲 我哥哥大近视眼,从二十多岁就戴眼镜儿。他戴眼镜儿不要紧,全家都得戴眼镜儿。连我嫂子带我那三个侄子,连我那三周岁半的小侄女儿也不例外,都得戴眼镜儿。
    乙 全家都近视?
    甲 哪儿啊!就我哥哥一个人近视。
    乙 别人不近视,戴眼镜儿受得了吗?
    甲 才一戴受不了,头昏脑涨,过了一年多谁也搞不下来啦。
    乙 怎么呢?
    甲 都成近视眼啦。
    乙 这图什么哪?
    甲 统一嘛!这还不算,我哥哥这一家子起床,睡觉,拉屎,撒尿,娱乐,学习完全都统一。
    乙 噢!
    甲 全家的动作完全由我哥哥指挥。
    乙 怎么指挥呀?
    甲 按铃儿。早六点,“当——”全家起床,六点十分“当——”全家洗脸。
    乙 有那么些脸盆吗?
    甲 六个脸盆, 一人一个。六点二十分“当——”全家上厕所。
    乙 有那么多恭桶吗?
    甲 六个恭桶。一人一个。到吃饭时候,一看表十二点“当——”
    乙 干什么?
    甲 开吃!十二点十分又一按铃儿。“当——”
    乙 干什么?
    甲 打住!
    乙 要没吃饱哪?
    甲 没吃饱等下顿吧!
    乙 这算什么规矩呀?
    甲 统一嘛!我哥哥从二十四岁参加革命。
    乙 那可是老干部啦!
    甲 参加革命之后,工作努力,学习积极,生活紧张,作风朴素。工作时间以外,既不看电影也不看戏。既不逛公园儿也不打扑克,有了时间就看书——研究统一学。
    乙 要说你哥哥可是个有学问的人,前年夏天我听了他一回报告……
    甲 对,就在前年夏天作完那个报告后就调走啦!
    乙 怪不得这两年听不着他报告了了哪,调去做什么工作啦?
    甲 当市长。
    乙 在哪个城市当市长?
    甲 这你就甭问啦。
    乙 这城市离这多远?
    甲 离这远啦,反正告诉你你也找不着。这个城市既象天津又象上海,有些地方像长春,有些地方象太原,有些地方象杭州,有些地方又象保定。哪儿都稍微有点象,可哪儿也不是!
    乙 这城市有多少人口哪?
    甲 不多不少整一百万。
    乙 还是个大城市。
    甲 我哥哥当市长。上任的头一天,就拟定了一个城市建设改造计划,一百万人分十区。
    乙 合着每区十万人。
    甲 每区分十条街。
    乙 每条街一万人。
    甲 每条街分十组。
    乙 每组一千人。
    甲 每组分十户。
    乙 每户一百人。啊,哪有一百人一户的呀?
    甲 这叫行政户!
    乙 那原来一家子一家子的算什么户呀?
    甲 那叫自然户,每一行政户由若干自然户组成之。
    乙 没听说过。
    甲 取销原区名儿,一律改为甲、乙,丙,丁,戊、己、庚、辛、壬。癸等十个区。取销街名儿,一律改为:一号儿街,二号儿街、三号儿街、四号儿街……一直到一百号街;街下分组:叫一号儿组、二号儿组、三号儿组、四号组 ……一直到一千号儿组;组下分户:一号户、二号户、三号户、四号户…一直到一万号儿户!
    乙 那么原来一家子一家子的那种“自然户”呢?怎么办呢?
    甲 一律撤销,合并为行政户。
    乙 有姓张的,有姓王的,有姓李的,有姓赵的,那怎么合并啊?
    甲 本市废除使用个人姓名,所有村民一律编号儿,一百万人编一百万号:一号儿人、二号儿人、三号儿人、四号人…… 一直到一百万号儿人。
    乙 区也没有名儿,街也没有名儿,人也没有名儿,我要给你写信怎么写呀?
    甲 比如说,你也住在我们城里,你在庚区,我在甲区,你给我写信得这么写,上款写:“甲区、九号街、三十五组、三千四百六十二户、三万四千六百五十八号儿人收”,下款写:“庚区、七十四号儿街、七百三十二组、七千一百五十二户、七十四万三千二百五十四号儿人寄”。
    乙 我是多少号7
    甲 七十四万三千二百五十四号。
    乙 这哪儿是人哪!
    甲 不是人是什么呀?
    乙 成钞票啦!
    甲 在我们城市里,俩人见了面儿谁也不叫谁的名字:“喝,您好!六千三百五十四号!”“您好!七万四千六百八十三号!”“您哪儿去呀?”“我到甲区、十号儿街、九十三组,九百九十二户、找九千四百六十四号人玩儿去。”
    乙 这不是胡折腾吗?
    甲 我哥哥不但把区、街、组,户、人都编成号儿,把商店也都编成号儿啦,全市需要多少种物品就设多少公司,只此一家别无分号!
    乙 合着要买什么东西,这一百万人都得到这一家公司买去?
    甲 对啦,统一嘛!
    乙 比如说,百货公司到你们那个城市里应当怎么分法儿?
    甲 到我们城里就没有百货公司啦!
    乙 那要买日用百货到什么公司去买呀?
    甲 一货公司。
    乙 一货公司?
    甲 又名独货公司,一个公司就卖一样儿东西。
    乙 比如说,我要买鞋。
    甲 到鞋子公司。
    乙 我要买帽子。
    甲 到帽子公司。
    乙 我要买袜子。
    甲 到袜子公司。
    乙 我要买牙膏。
    甲 到牙膏公司。
    乙 我要买牙粉。
    甲 到牙粉公司。
    乙 合着牙粉、牙膏儿都不在一块儿卖。
    甲 一货公司嘛!
    乙 比如说,我这一天要想连鞋带袜子、帽子、牙膏,牙粉都一块儿买,那怎么办哪?
    甲 称得到五个公司买去。
    乙 那我这一天什么也别干啦!我非要到一个公司买去!
    甲 一处儿买不行,这是制度。
    乙 比如说我早晨要吃早点,上早点公司?
    甲 那看你吃什么啦?
    乙 我要吃侥饼。
    甲 上烧饼公司。
    乙 我要吃油条。
    甲 上油条公司。
    乙 我要喝豆腐浆。
    甲 上豆腐浆公司。
    乙 我要想连烧饼、油条带豆腐浆一块儿吃那怎么办哪?
    甲 一块吃办不到,得到三个公司吃去。
    乙 那我这一顿早点吃完了,也就该吃晚饭啦,我非要一块儿吃。
    甲 一块儿不行,这是制度。
    乙 比如说,我要理发,得上理发公司吧?
    甲 我们那儿没有理发公司。
    乙 那理发怎么办哪?
    甲 我们那有推头公司、剪头公司、剃头公司,洗头公司,刮脸公司、吹风公司。
    乙 那我要理发发该怎么个手续啊?
    甲 先进推头公司,把长头发推下来,出门儿,进剪头公司,剪发,剪完了,站起来,出门儿,进剃头公司,刮边儿,刮完了边儿,站起来,出门儿,进刮脸公司,刮完……
    乙 站起来,出门儿,进吹风公司!这不是折腾吗?我不推头,我剃头。
    甲 剃头也得按次序来,先进推头公司把长头发推短了,再进剪头公司把短头发剪成头发碴儿,再到剃头公司把头发蹅儿剃光了,再到洗头公司把脑袋洗干净,再到刮脸公司刮胡子,然后到吹风公司吹风!
    乙 啊!我剃光头怎么吹风呀?
    甲 那也得吹。
    乙 我要不吹哪?
    合 不吹不行,这是制度。
    乙 这不是活受罪吗?我要看戏,大概你们那儿一百万人也都得到一家戏院看去吧?
    甲 我们城里每一区有戏院一座,全市有十个大戏院子。
    乙 分京戏、评戏、话剧、越剧、川剧?
    甲 不,我们那儿就是一种戏。
    乙 什么戏哪?
    甲 把话剧、舞剧,京剧、评剧、越剧、豫剧、川剧、西洋歌、东洋歌舞伎、西洋管弦乐、军乐队连和尚老道吹的笙管笛箫,都掺在一块儿,创造了这么一种戏!
    乙 这种戏什么味儿啊?
    甲 你听着既象歌剧,又象话剧、既象京剧、又象越剧,既象中国戏、又象外国戏,什么戏都不是,什么戏的味儿都还有一点儿,你听了这种戏不但等于把中外古今所有的剧种都听啦,而且连西洋交响乐带军乐队连和尚老道放焰口都欣赏啦!
    乙 这叫什么戏啊!
    甲 这叫统一戏,这种戏有一样儿好处。
    乙 有什么好处?
    甲 别看我们是一百万人的大城市,有一个作家写剧本、一个导演排戏,全城剧团剧场就都解决问题啦。
    乙 怎么哪?
    甲 我们那儿有一个统一剧团总团,下而分十个统一分团。这个总团由一个统一作家供给剧本儿,由一个统一导演排戏,排出戏来让十个统一分团来观摩,十个分团一律按照总团演出的样子演出,不许有丝毫改动,全城十个戏院,你不管到哪家儿戏园子,坐在池座里这么一看哪!
    乙 各有不同!
    甲 完全一样!
    乙 那还有什么看头啊?
    甲 我们这个城市建设上统一,在文化艺术上统一,连全城的人的起居作息,动作姿态也完全统一。
    乙 那怎么统一呀?
    甲 我做的就是这个工作。市政府里有一个信号室,我就在那儿担任信号室主任工作,领导着十个信号员,专门掌握全市一百万人的作息起居时间。
    乙 嗬,合着一百万人都由你这统一?
    甲 哎。信号室里有好儿个电闸,一合电闸,信号儿就响。早六点一合电闸:“门儿——”全市起床,八点钟一合电闸。 “门儿——”全市工作,十二点一合电闸;“门儿——”全市吃饭,十二点半一合电闸。“门儿——”全市午睡,晚七点一合电闸:“门儿——”全市开灯。晚十二点一合电闸“门儿——”全市熄灯。这还不算。
    乙 还不算?
    甲 街上行人一律排成四列纵队,开正步走,警察在岗楼上喊口令: “一,一、一二一 ……”广播电台在每条街上都安上十个扩音器,从早到晚广播进行曲,“打打打地打打打地打打,打打打地打打打打打打”广播员一高兴:“一二三四!‘街上行上好几十万人一块儿喊:”一二三四——“
    乙 这是走道儿啊?
    甲 不,这是练兵!我哥哥站在市政府大楼上朝下这么一看哪,心里这个乐呀!
    乙 都统一了嘛,他还不乐!
    甲 基本上都统一啦,可是有一样儿最重要的东西,太不一致了!
    乙 什么东西哪?
    甲 人!我哥哥这么一看:全城一百万人,怎么长得都不一样啊?
    乙 多新鲜哪,是不能一样了!
    甲 (学他哥哥): ”哎呀!得想办法统一。“
    乙 啊?人没法统一!
    甲 我哥哥有办法:号召全市医学家、药学家、生理学家,动物学家共同合作,发明一种药。
    乙 什么药呀?
    甲 统一药。
    乙 统一药?
    甲 我哥哥心想:要能发明这么一种药,吃下去之后就能把全城一百万人都统一起来,那可就省事多啦!
    乙 怎么就省事多啦?
    甲 比如说,全城的人就分这么十号儿,每一号儿人的面型,重量,高矮。粗细要完全一样的话,开几个工厂为全市的人制造日用品就都解决问题啦!
    乙 怎么哪?
    甲 比如说,开一个帽子工厂,分成十号,哪一号人戴哪一号帽子,开一个制鞋工厂,只出一种样子的鞋,分十号,哪一号人穿哪一号鞋。这么一来,领导上多省事啊!
    乙 那么这种药发明出来没有哪?
    甲 发明出来啦!经过科学家多日的研究,创造,试验,发明出这么一种药来,只要吃下这种药去,人就变样儿。
    乙 变成什么样儿?
    甲 人分男女两种,每种各分十号儿,孕妇服药之后,生下来的小孩儿也完全一样。才生下来的到一周岁的小孩儿算一号儿,两岁到五岁算二号,六岁到十岁算三号,十一岁到十五岁算四号,十六岁到二十岁算五号,二十岁到三十岁算六号。三十岁到四十五岁算七号,四十六岁到六十五岁算八号,六十六岁到七十五岁算九号,七十五岁以上不管活到多大岁数都算十号儿。属于这一号儿年龄的人吃下药去,八小时之后就变成这一号的统一人啦!
    乙 ……象我这么大岁数几应该算几号儿人哪?
    甲 你今年多大?
    乙 三十五。
    甲 七号儿。三十到四十五都是七号人,吃下药去之后,凡是从三十到四十五岁的就都变成一个样儿啦!
    乙 那么这种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哪?
    甲 这种人哪,既不丑也不美,比美的丑点儿,比丑的美点儿,既不高也不矮,比高的矮点儿,比矮的高点,既不胖也不瘦,比胖的瘦点,比瘦的胖点儿,既不白也不黑。比白的黑点儿,比黑的白点儿。
    乙 这算怎么一种人呢?
    甲 叫统一人。
    乙 这种药发明出亲就吃啦?
    甲 哪儿能发明出来就吃哪!得做准备工作。
    乙 怎么准备哪?
    甲 首先建立吃药委员会:市吃药委员会、区吃药委员会、街吃药委员会、居民组吃药委员会。吃药委员会下设六个部——
    乙 哪六个部哪?
    甲 动员说服部,宣传解释部,组织纪律部、督促检查部、药品制造部,药品分配部。首先在报纸、电台,戏院向全市居民展开宣传解释工作,报上登出十号儿统一人的照片来,街上贴出十号儿统一人的图片来,在剧场里用幻灯打出十号儿统一人模样儿的幻灯来。动员了多少人,到处做报告,解释吃药的意义及其重要性。这么一宣传,有的人赞成,有的人反对。
    乙 什么人赞成呢'
    甲 凡是长得丑的人都赞成。
    乙 怎么哪?
    甲 长得难看的人,拿统一人的照片儿这么一对,比自个儿长得好看。”我得吃药,一吃药我就漂亮啦,我上算!“
    乙 什么人反对呀?
    甲 凡是长得好看的人都反倒!
    乙 怎么?
    甲 长得好看的人,拿统一人的照片么一对呀,”这统一人还不如我长得好看哪!这药我不能吃,吃完药之后变得不如从前啦,我吃亏,不合算。“长得好看的和长得不好看的意见不一致!
    乙 这怎么办呢?
    甲 动员说服都的工作来啦,动员说服吧!
    乙 怎么说服哪?
    甲 派下多少人去召开美人大会,规定一个时间,我哥哥在全市美人大会上发表广播演说,解决长得好看的人的思想向题。
    乙 这怎么解决呀?
    甲 我哥哥往麦克风那儿一站:”全市的美人同志们!你们长得都很美,我们的城市曾经由于有了你们而感到骄傲,因为你们的美曾经给人们以安慰,这在你们来说,是一件非常光荣而幸福的事。但是,请你们不要忘记,在美的另一方面还有丑,由于你们的存在而使丑陋的人相形见拙,他们感觉到他们自己是不光彩的,并且是不幸福的。一部分人荣耀而幸福,而另一部分人不荣耀不幸福,这是一个非常不合理的现象,这种现象应该如何解决哪?唯一的办法就是吃药。吃药之后变成统一人,这种现象也就随之而消灭了。自然,在这种情况之下,你们是要吃些亏的,而光荣是属于吃亏的人的……“我哥哥这么一开讲,大伙儿一听……
    乙 这个高兴啊!
    甲 这个生气呀!
    乙 那怎么办哪?
    甲 组织纪律部有了工作啦!规定了一条纪律:凡是借故逃脱吃药者,处以价值相等于五百付统一药之罚金。
    乙 他要拿回去不吃怎么办哪?
    甲 督促检查部又有了工作啦!督促检查部的工作人员都是由长得特别难看的人组成的。
    乙 为什么是由他们组成的哪?
    甲 因为他们吃药的积极性最高。一切工作都准备妥当啦,规定在某一天晚上十二点整为全市吃药时间,到了这一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,我哥哥又发表广播讲话,我哥哥在广播里声明:”为了证明吃下药去不但于身体无害,面且有利,我首先起模范带头作用,吃双料的!“
    乙 什么?
    甲 吃双料的!别人吃一付药,我哥哥吃两付药。到了十二点钟,我哥哥叫我发吃药信号儿,我命令信号员合电闸:”门儿——“全市吃药!一百万人一块儿端起开水一扬脖儿。”咕冬“把药都吃下去啦。咕冬咕冬,我哥哥吃了两回!
    乙 双料儿的!这种药吃下去以后什么时候儿变样儿哪?
    甲 一点儿一点儿变,八小时之后变化完毕。好,这一天全市镜子脱销!
    乙 怎么?
    甲 人变样儿,这事新鲜哪,谁都想对镜子看看自己是怎么变的,哪家儿不买个镜子啊?好,这一夜全市灯火辉煌,大街上悬灯结彩!
    乙 这个热闹呵!
    甲 这个冷清呵!
    乙 怎么哪?
    甲 全在家里变哪!
    乙 到底变了投有啊?
    甲 第二天早八点我哥哥通知信号室发信号,我命令信号员合电闸。”门儿“全市起床,其实这一夜谁也没睡,一听信号响,稀里呼鲁大伙儿都跑出来啦,我哥哥到市政府大楼上,拿望远镜这么一看,心里这个乐呀!
    乙 都变过来啦?
    甲 变啦!一号儿人年纪太小,出不来,街上好几十万人,男女两种,就是九个模样儿; ”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,七、八、九。十——九号儿。“
    乙 统一啦?
    甲 统一啦! 我哥哥下楼到市府门口儿一看, 乱啦!
    乙 怎么?
    甲 照相馆的人都请愿来啦!
    乙 为什么呀!
    甲 全市一百万人就是一个模样儿,照十张相片儿一百万人都有啦,照相馆歇业啦,找市里要办法。呆了不大功夫,母亲们都来啦!
    乙 怎么啦?
    甲 当妈妈的找不到孩子,孩子也找不到妈妈啦,才生完孩子的妈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找市府要办法!
    乙 这是为什么哪?
    甲 孩子生下来都一个样儿,妈妈也都一个样儿,这孩子给谁?大伙正嚷着哪,在这天举行婚礼的青年男女都来啦!
    乙 怎么哪?
    甲 丈夫找不到老婆,老婆找也不到丈夫啦!俩人一见面儿,男的问。”你多少号儿?“”我三百六十九号儿!“ ”不对,我爱人六百七十二号儿。“女的问男的,”你多少号?“”我一万一千三百八十二号儿。“ ”不对,我丈夫是六十三万六千五百三十一号儿。“满拧!
    乙 这可糟啦!
    甲 正乱着哪,剧团的人也请愿来了!
    乙 剧团为什么请愿哪?
    甲 没法演戏啦!剧团没有太小的,也没有太老的,不是青年就是壮年,没有一二三四号儿人,也设有八九十号儿人,就是五六七这三号儿人,全体男同志三个模样儿。全体女同志仨模样,设法演戏啦,装什么不像什么啊!
    乙 这可怎么办?
    甲 这下子全市大乱!妈妈找不到孩子,儿子找不到妈妈,老婆找不到丈夫,丈夫找不到老婆。爷爷找不到孙子,孙子找不到爷爷,哥哥找不到弟弟,弟弟找不到哥哥,姐姐找不到妹妹,妹妹找不到姐姐,全市喊爹叫娘,呼妻唤子呀!
    乙 先工作去吧!
    甲 工人没法做工啦,机关也没有法工作了,医院也没法看病啦!戏园子一律停演,铺子一律关门!我哥哥这么一看,”通知信号儿室响信号,命令一百万人一律睡觉,待命行动!我赶紧命令信号员合电闸:“门儿——”
    乙 大伙都睡了?
    甲 大伙都急了!“哗——”全市人声沸腾跟开了锅似的,弄得乱七八糟!
    乙 这怎么办哪?
    甲 我哥哥赶紧坐了汽车出去亲自视察,汽车开到哪儿哪儿也不通,赶紧回市政府。回市政府这么一看呀,糟啦!
    乙 怎么啦?
    甲 出来一百多市长,长得都一个模样,穿一样制服,戴着一样帽子,都在市政府办公室里吵哪,你说你是市长,他说他是市长,“稀里哗啦”桌子也翻啦,“戚尺卡差”,玻璃也碎啦,这下子可坏啦,我哥哥赶紧采取一项紧急措施!
    乙 什么措施?
    甲 叫全体居民,赶紧找一张自己最大的像片儿缝在帽子上,按像片儿找人!
    乙 没有像片的怎么办哪?
    甲 有像片的缝像片儿,没有像片儿的缝号码儿,整乱了这么三天三夜才恢复了社会秩序!
    乙 每人脑袋上老顶个像片儿也不像话呀!
    甲 我哥哥召开紧急会议,决定全市吃解药。
    乙 吃什么?
    甲 吃解药。再都变回来,吃药委员会暂不撤销,改成吃解药委员会。
    乙 这不是折腾吗?。
    甲 规定某一天晚十二点全市吃解药,通过区、街、组、户吃解委员会往下一传达这个决定定,有人反对!
    乙 反对呀?
    甲 没吃药以前长得难看的人都反对,没吃药以前长得好看的人都赞成! 、
    乙 那怎么办呢?
    甲 召开全市丑人大会,我哥哥又发表演说,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,这天晚上十二点一合电闸,“门儿——”全市都吃解药,到第二天早晨才恢复原状!
    乙 全市一百万人都恢复原状啦?
    申 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都恢复原状啦。就一个人没复原。
    乙 谁呀?
    甲 我哥哥。
    乙 他为什么没恢复原状呀?
    甲 他不是吃的双料儿药吗!我哥哥吃完解药以后,照镜子这么一看,没变样儿,一连儿又吃了两付解药,吃下去之后,再这么一瞧,长得这份儿……
    乙 这个好看哪!
    甲 这个窝心哪!
    乙 怎么啦?
    甲 不象人样儿啦!是一号儿的身子,九号儿的屁股,左胳膊三号儿,右胳膊十号儿,左腿二号儿,右腿八号儿,合着是左胳膊一尺半,右胳膊二尺三!
    乙 两条胳膊差八寸。
    甲 左腿一尺六,右腿二足七。
    乙 两条腿差一尺一。那怎么走道啊!
    甲 再往脸上一看哪,更坏啦!
    乙 怎么啦?
    甲 左半个脸一号儿,——才满月,右半个脸九号儿——七十三岁啦!这半拉脸又白又嫩,那半拉脸全是皱纹!这半拉脸小鼻子儿小眼儿。那半拉脸是眉毛也白啦,挺长的胡子!别出门,一出门谁瞧见谁乐!
    乙 那还不乐!
    甲 实在没法工作啦,这才调回来,治丁几个月还没治好哪!
    乙 你哥哥这会儿在家干嘛哪?
    甲 我哥哥呀?
    乙 啊!
    甲 早九点至十二点在家养病,下午一点至六点在家写东西。
    乙 写什么?写检讨?
    甲 不,写总结。
    乙 写思想批判总结?
    甲 不,写城市统一总结哪!
    乙 啊!病成这样儿,还没忘了统一哪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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